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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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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紫荆树，色与春庭慕” ——杜甫（唐）
上周末去了植物园，在温室之内看到了很多久违的植物。植物之于我，总是有着莫
名的吸引力。可惜来北京时间长了，整日里看到的不过都是单调的几样，慢慢也就忘记
了那种发现美丽的欣喜。这次着实是好好地补偿了我一回，可惜许多熟悉的身影，如今
已经无法细分它们的名姓，想想也颇有些遗憾。
就在我四下顾盼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人低低地叫了一声“这就是紫荆阿”。我
回身之时，在植物丛中看到了一株紫荆。此时它还没有开花，杂在别的植物当中显得既
单薄又孱弱。的确，它的魅力更多的是在那艳丽而独特的花朵之上。这是南方常见的观
赏植物，随着香港的回归而名声大作了起来，那人大抵是没有怎么见过吧。
我却是见得多了。高中时的女生宿舍是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外面地方虽然不大，
但是五六株乔木很有年头，撑开的阴翳构成了一片独特的天地。院门外好几条小路，直
伸出来的是一条石板路，二三十米之后岔开来各向左右延去。小路两旁就是两排紫荆树
。紫荆开花非常好看，5片紫红色的花瓣呈半圆形排列，像孔雀开屏的尾羽；5枚雄蕊由
下向上弯出，很有点孔雀头冠的味道。叶是淡绿色的，由顶端深裂成心形。虽然只是属
于中乔木，仍然遮住了南方天空烈烈的阳光，成就了阴凉的空间。
一夜风起，花便落满了整条小路，青黑的石板路就变成了明亮的紫红色。早上起来
，空气是有点潮湿的清冷。一出门，真是惊艳啊。地上的、树上的，带着露珠的花瓣和
叶子闪闪发亮，跳跃着向外延伸开去。若是下过雨，地上的、树上的，花是一种在水中
睡醒来的感觉，互相望着。假如得了闲暇，坐在路边的石条凳上看书，也许还能听见一
些花的喧腾或是私语。早上出去晨读的、跑步的、午间匆匆回来休息的、傍晚刚打完球
的、拿着书快步跑过的、晚上三五成群嘻笑着往回走的...一个个浮动的身影，就这样在
落花上来去。说是浮动，因为心中的不忍让人在走路的时候会觉得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而那样娇嫩的花儿，却从未显现过破败的残像，无论什么时候看去，总是铺着新鲜亮
丽的一层，彷佛那只是一种摆设，从来没有人碰触过。
记得有一晚和同学在回去的路上，听到她轻轻地叹息“这样梦幻一样的景象，让人
觉得自己也不真实了”。现在回想当时的花路，那样的浪漫，使得我也常常怀疑自己的
记忆：那些，真的存在过吗？只是，它们看过我们在树下每日的过往，如果它们不曾存
在，我们何在焉？
前几年回母校时，发现宿舍和院子已经拆了。那种梦幻一样的景象，真的已经不真
实了。只在记忆里留下一些曾经心动的痕迹。
我们偶尔也会唏嘘一句“曾经年少”，似乎总带些许无奈。只是今日想起那时的花
来，地上的或是树上的，无法分辨谁更美丽。花样年华，其实是无法给出简单的界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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