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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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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听到这首红楼梦的红豆词时，我已身在清华。一个人
面对着一封封email，耳机里传来的旋律一下子击中了我。而在这以前，红豆于我
，却只是一种秀美与浪漫的感觉。
红豆生南国，可小时侯红豆似乎很神秘。只有在学校旁的精品屋里才偶尔见到
。在精致的小盒子里，装上几粒鲜红的豆子，这成了那时少男少女的宠物。谁要拥
有几颗，就是很了不起的。男孩子经常费劲周折的弄到之后就悄悄的塞到中意的女
孩手中，而女孩则会献宝一样拿着四处炫耀。在那时侯，红豆成了青涩又神秘的初
恋的象征。
大学时，每回回家都会在西大小住上几天。那天，阵雨过后空气特别清新，我
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突然脚下好象有红光一现。蹲下身来，咦！竟是一粒红豆。
虽然被雨水浸泡的有些退了色，但那滴鲜红，没错！哪个女孩子不小心散落的？可
这边还有一颗，那也有，那也是。站起身来，原来不仔细还没瞧见，地上竟有好多
的呢！抬起头来，路旁是两排高大秀气的绿树。“西大有红豆”，好象有个男孩曾
经这样告诉我。
那是第一个和我述说红豆故事的男孩。个子不高，有些壮实的感觉，看过去憨憨
的。高中时在隔壁班的。因为是老乡，所以认识，但却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高三
时，他和同班的一个女孩子的爱情轰轰烈烈，在同学中广为流传，据说也很让老师
与父母头疼。
大一的寒假，我一个人从火车站出来。因为已是深夜，出站口除了一些拉客人的
司机之外并没有几个人。突然听见好象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回过身一看，认出是他
。“好巧呀，接人呀。”“恩。”“没接着？”“呵呵，大概是接不着了。”他笑
笑。“我从中午开始等的，这是最后一班北来得了。”“接她？”我想起他那位小
小的女孩。“对呀。只说今天回来，没说车次。有人接吗？”他环顾了四周，问。
“一个人，找个地方安顿一晚，明天赶早班车。”“是吗，”他想了想，“介不介
意陪我聊一聊，我现在想找人说说话。”
于是我们寄放了行李，就在街上晃荡起来。午夜的南宁，路边米粉摊开始散去，
只留下路灯冷冷的照着。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又都那么陌生。和一个以前只说过
几句话的男孩一起压马路，我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以前你们很要好，全年级都闻名了。”“是呀，那时同学都说我们是小夫妻一
对。”他笑了，“不过老师和爸妈到是被我们气的不行，呵呵。”脸上带着光彩，
他说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她去了上海吧，那的诱惑可不少呀。”我想起火车上
遇着的两个在上海求学的女孩。“你们现在还保持在一起，真不简单。”我是真心
的佩服。没想他长叹一口气，“确却的说，应该是我一个人在坚持，后来她一直在
提分手的。”他低下头，踢着路边的石子。“这次假期本想再做一次补救的，呵呵
，没想到竟没接着。这次大概是真的要结束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
，我只看得懂有伤心。
又是一阵子的沉默。突然他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知道吗？西大有红豆。”他说
，“我就常常去拣的。回来后，就挑最红的几粒，夹在给她的信里。可惜她不懂。
”“就在女生宿舍前，路两旁全是。每到刮风下雨后，就会落下很多。你要早点去
，不然，被泥水浸泡了，就没那么红了。”“不过一般都是女孩子在拣，呵呵，只
有我一个男的。”他腼腆的笑了笑，“所以我都尽量拣着人少的时候去，还得装做
只是在等人。看准了，就移过去，左右看，蹲下，拣起，立起，装袋，再左右看。
”他表演了一下动作，逗的我直笑。“不过不止我一个人。我就经常见到有个女孩
，也一样的。不过大家都笑笑 ，心知肚明，呵呵。”他举起手，这时我才注意到
原来手里捏着一小朵菊花，那女孩子叫阿菊。“现在没用了。”他笑笑，把花扔到
了花圃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捧红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红豆。“没用
了。”他笑笑。路灯下，一个男孩慢慢的将一把红豆撒开来去。我想我那时怔住了
，看着一粒粒红豆划出一道道红色轨迹落入花圃中。
那以后就没在有那男孩的消息了，红豆的故事也就没了结局。只是每次借住西大
，在树下拾红豆时都回想起，曾经有个男孩，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在这树下拾红豆。
多年后，我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红豆心情。我把她种在了阳台上，看着小小的叶片
在风中微微抖动，恍然原来鲜红的红豆长出来的是那么纤弱的枝叶。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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