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市三禾农业科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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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奈花园的睡莲池塘





          它深浓的白
          包涵一个空无不可及的梦
          包涵一个永远不存在的快乐
          我们所能做的
          只有继续屏息
          向那幻影致敬
                     -马拉美

我们可以看到一张1916年的照片,莫奈在新落成的画室里,沿墙
整整一周,一人高的画幅画满了他那著名的睡莲池塘,宽大的天
窗撒落下明亮的日光,在逆光中画家的白髯那样透明,让人想起,
30年前他画下的年轻妻子卡密儿,在午后河岸上的白色沙裙,水
光涟滟中透明的,轻盈的白色,光线在自由飞翔。

这是1916年,卡密儿已经死去26年,在这间天窗异常巨大,光线
异常明亮的画室里,莫奈已经被称为“法国现存最伟大的艺术家”,
他已患白内障,视力衰退。他的笔下,已经不再有身穿白沙裙美
丽的卡密儿,只有无边无际的广袤的水泽,他用浑浊的蓝色绿色
肮脏的混合色狂野不羁地向不同方向奔驰,这就是充满了水草、
浮萍、植物倒影的池塘,他的笔触不再优雅细腻地描绘出女人修
长的脖颈, 只有滚动的,肆意的乳白,在广袤的蓝绿中粗率地凝
聚在一起,却成为漂浮荡漾的,睡莲。


莫奈是一个异数,他的笔下几乎没有出现过裸女,他甚至很少画
人物肖像,除了她的妻子卡密儿。同时代的居住在巴黎的印象
派同道大师里,雷诺阿,德加,毕沙罗,马奈,似乎和一切前辈
大师一样,都在云鬓香缳,丰肌玉骨中“讨生活”,寻求美和
灵感,却只有莫奈,一生都在画外光,画街道,海洋和湖泊,还
有无数的他心爱的花卉。 从目光精确直到视力模糊;从被沙龙
拒之门外到“法国现存的最伟大的画家”;从卡密儿在贫病中死去
到他建立起宽大的画室,他越来越安静地退缩于这个绚丽的世界。


在1880年后,他定居于巴黎郊外的吉维尼村。村民对这个外来客感
到惊讶,因为他拔掉果树,种上了满满一园子的花,并且天天跑到
村外,画些迷乱的画,雪地里的干草垛,夕阳下的白杨。他身材高
大,旁若无人,村民甚至愤怒地把他所描绘的干草垛拆散,把白杨
树砍伐下来卖给木材商。然而,他们不知道,吉维尼的干草垛和白
杨树,已经被这个沉默不合群的外来人永存于世界绘画史中。



但是他不象一个风景画家,真的,那些前辈的大师,那住在枫丹白
露森林里,画着精致的树木和流泉的罗梭他们,怎么可能画这贫困
的干草和沟渠,不会有山林女妖在他的画中起舞,不会有牧神吹起
他的芦箫,他总是画平凡的场景,用他粗乱的油画刷子,飞快地层
层刷抹,仿佛在追随光线的步履,这不象是风雅的的艺术家,在他
放下画笔之后,倒象是一个地道的花匠,身形壮实,虬髯沉默。

莫奈一生都在追求外光,他为了追踪一天中某个时刻稍纵即逝
的光线,象后来全凭真实光线创作的摄影师一样,常常不辞劳苦。

也许命运总是喜欢夺去人们最珍爱的东西,莫奈和很多画家一样,
晚年濒临失明。莫奈已经很难看清景物的形体,也许他终身挚爱的
光线,变幻色彩的光线,还能偶尔闯入他的视网膜,“手不能抵达
的地方,眼睛可以抵达,眼睛不能抵达的地方,心可以抵达”。他

依然画着睡莲,画着倒映于水面的云影。他的笔触更自由,
他的睡莲仿佛夜空中的繁星那样灵动荡漾。

莫奈没有任何理论体系支撑过他的绘画,他在他的乡间花园里,
沉默地绘画,不参与任何评论。在年轻时,他对他的视觉深信不
移,画他所看到的一切,坚定而执着。绘画对他而言,不是一种
职业,不是附庸风雅消磨光阴,而是生命的需求。晚年的他说: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画和我的花园,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引起我
的兴趣。”

我们从他留下的无数作品中,认识了他的花园,春天的苹果花和
樱花盛开,石竹杜鹃和明亮的铁线莲挤挤挨挨,初夏一大片的鸢
尾花盛开,紫色铺满了甬路的两侧。天竺葵妍红,金盏花绽黄,
各色玫瑰和大理花错落有致,然而这些欢乐和弦中,最引人注意
的是他的睡莲池塘。

池塘周围种满了垂柳和灌木,在某个角落里,有一座日本桥,莫奈
对自然和园林的兴趣,很接近东方人,半亩方塘,天光云影。但是
他对绘画和园林的热情却并非中国士大夫的闲情逸趣,他的画浓
烈而痴迷,如同一个亲自劳作的花工对自己花园的热爱。


请相信莫奈,艺术就是一种趣味盎然的劳作,就是你清晨醒来在
墙头看到的第一朵牵牛花,她不高深不孤僻,她是人类的天性。
你何妨看着她呢,不要厌弃地蒙上你的眼睛,不要摇摇头敬畏地
逃开,你将会看到自己的花园。


绘画对莫奈而言不是一件阳春白雪的事,正如他的花园和花,这都
是天生的恩赐。虽然无数后人对他的画做着深奥的分析高雅的评价,
这让人联想起1000多年前我们的杜甫,为画师曹霸写下的“丹青不
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在曹霸和莫奈这样的画家身上,无论显达还是困顿,无论年少还
是衰朽,无论多少世事沧桑人情冷暖,无论白云苍狗无尽的莫测
变幻,无论去日苦多老之将至,他们都在画着,不控诉也不叹惜,
或者,把这叹惜和悲伤深深隐没进他们平静的画面下。这平静不知
道是一种天性,是一种放逐,还是一种逃亡,在这个意义上,绘画
和《百年孤独》中的奥雷良诺上校制作小金鱼,也并无差别。

园艺、绘画和制作小金鱼,它们是他们在纷纭人世间仅存的可以
独自控制的事物;它们能够被别人看成怪僻,从而摆脱掉向他人
絮絮解说寻求沟通的苦难;它们永远不老,不死,永远不会令人
失望。

莫奈晚年的睡莲套画,广袤的水域,星星点点的睡莲,无比沉静
地在半盲的大师笔下蔓延,尽管他的笔触那么狂野不羁。就象海
的深处永远停留在静寂里,不管它的表面如何狂涛汹涌。

在那张照片上,睡莲围满了画室的墙,每一抹色彩都在狂暴地奔驰,
纠缠挣扎扭曲,仿佛不可遏制的激情澎湃,而当我们站得足够远,看
不请这些线条时,这一切就是沉静无边的睡莲池塘,安祥的水域生长
着幻梦一样的蓝色和绿色的水藻,浅色的睡莲如同不可追寻的永恒极乐
一样悠游于斯,犹如天国般安乐和宁静,无思无情,冷淡相对七十
年的无奈光阴。

在这睡莲王国中央,沉静伫立的是半盲的莫奈,白髯闪闪发光,他在天
光的映射下肃穆而孤独,这七十岁的沉静灵魂,失去了目光,却在随心
所欲的自由构造他沉静的睡莲世界,如同依稀一缕浅笑,不置可否地
对着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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