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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老屋花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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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自己艰难的从母亲身体里分离出来时,根本不会想到降临世界的清晨是花信子的 日子,更不会想到十几年后自己会躺在窗外满是花草的屋子里度过平静的年少时代 。我本不是有耐心的人,能坚持做完一件事往往是为了松口气时的快感,为了坚持 而坚持。耐心早已遗失在坚持中,更不用提兴趣了。因此自己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 一花一草,对它们的所有认识其实来自对它们的喜新厌旧。
对花草最早的认知其实来自吃。小时候住在外婆家,进出小巷都要从邻居家的枣树 下走过,春看绿意夏避暑,一立完秋却是开始数树上能吃的枣有几个了。往往是一 茬的枣还没熟透就被有心人敲落了,我们这帮小鬼只有看地上被蛮力摇落的绿叶和 树上青嫩的小枣的份。
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外婆就骗我们说凡是有籽的水果吃剩的籽埋在土里都可以 长出一模一样的水果来。西瓜籽、桃核、李核、杏核、葡萄核……我把所有吃剩的 籽啊核啊都埋在了堂屋门口。年年春天坐在堂屋门槛上,眼巴巴地看着墙角仅留的 一小块泥地,盼着从泥里探出些绿绿的脑袋。这一盼就把我盼进了幼儿园,很快又 搬进了自己的家。再回外婆家时,墙角已多了半人高的小枝。问外婆,她笑着说是 我当年埋下的桃核出芽长枝了。我将信将疑,非要等桃树长大结出果来才肯相信。 这一等又是遥遥无期,没几年那座房子便成了废墟,那株小树也被推土机永久地埋 在了土里,它的根长在土里,它的花开在土里,它的果也结在了土里。
新家安在一个大院里,离车库不远,天天听着那辆破吉普车开进开出。也许家里养 花的习惯就来自对这份噪音的不满,追溯起家庭养花史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这一条 。在这个新家只住了五年我们便搬走了。这五年里让我记住的花只有太阳花和仙人 掌花。记住太阳花是因为亲眼看着它从花籽被播在废弃的瓷盆里,到长芽、打苞、 开花,留给我对养花的最早的完整记忆。五颜六色的花在夏日里开得灿烂,开得顽 强。随意掐一截长势颇盛的太阳花茎插在土里,扔在屋外,每日傍晚浇浇水,就可 以看到一片一片的太阳花长起来。记住仙人掌花却是因为它难闻的味道。仙人掌移 植过来后一直被仍在屋外的车棚顶上,无人理睬,直到有一日它的花骨朵很显眼时 被移到低处。不久黄色的花便开在了仙人掌叶肉的顶端,突兀得很。好奇的上前去 闻,只有一股怪怪的土味。据说这花好几年才会开一次,因此这样的惊喜在搬家之 前我并没有碰到第二次。
但这些花并没有跟我们一起搬进之后住了十几年的老屋。老屋之所以老是因为它不 再是我们的家了,那里只剩下残盆破罐和不肯离开的波斯猫。老屋其实是个四合院 ,入门拐角和正对着门处有两块小小的空地,家里便把它们利用起来,砌上了低低 的砖池,池内种池边摆,到了春天竟也有些春色满院关不住的味道。在这里我认识 了一些花草,它们就是我以后要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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