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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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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水中来客》,以前看过一次,最近又有一次机会,我仍然从头看完 。在浸透了日本文学的幽暗、沉静、孤独气氛中,我特别注意到那个从水中来的人 给孩子说的话:雨滴在泥土上的声音,是大地的歌。
主张“在自然界中寻觅和揭示人的心灵的美质”的米·普里什文,在写到水在 有雾的早晨从树枝上滴落的声音和情景时,笔端所带的感情常常让我不由自主地停 下目光。合上书本,我似乎仍能听到森林中远远近近接连不断的滴水声。这是一种 具有魔力的文字。
有一句话,很多人都知道:贫穷而能听着风声,也是好的。把风改成水,应该 也没什么错。
在水的源头,泉在的地方,往往没有人迹。那里的声音恒久而纯净。风吹过草 尖,泉水顶动漂移的沙粒,鸟的声音,啮齿类动物轻微的跫音。人多的地方,这些 声音被人制造出来的声音湮没了,只有贴近泉水和未经塑造泥土的心灵,像陶渊明 的心灵,才能听到。我们追逐和被追逐着,离我们来的地方———土地和泉水—— —越来越远。
远离人群,一个人坐在某个地方,就能有许多发现。听觉恢复灵敏:风翻动树 叶和草尖,鸟鸣(我们有多久没听到鸟鸣了),水。遥远而模糊的,像来自远古的 声音。
我打开一张陈旧的地图。在我居住的这片人烟稀少的地方,曾有大片的蓝色短 线分布的地面,那是沼泽,沼泽里有很多泉。
水管里的水粗糙地响着。
一个孩子离开家门顺着一条小溪去学校,黄昏时,又沿着小溪回来。那是20 多年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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