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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爱花的人,喜欢白玫瑰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也经常在屋里里那高高的花
 瓶里插
 上一把马蹄莲.而且我讨厌花店里包装得密实奢华的花.每次看到楼下一西装革履的
 男士
 虔诚地捧着一大束俗气的玫瑰等mm,我都会忍不住地笑,笑他那呆呆的傻样.包装成
 那样的
 花早就不是浪漫了,而是一种作秀的亵渎.所以我是坚决不收那样表达心意的礼物的
 .
 小O第一次送我花,是在那个秋天的傍晚.我们约好一起出去吃饭.我穿着柔和的
 针织
 衫蹦蹦跳跳地走向公寓外的那片林子,他从来都是在那儿等我.他面对着我,微笑着
 看我"
 跳跃式地移近"(这是他后来的描述).我站在他面前:"走吧."他却突然从背后变出一
 束白
 玫瑰.没有夸张的修饰,只有九支纯白的玫瑰静静地躺在一片烟紫的包围当中,柔嫩
 的花瓣
 在微微颤动,我知道那是他的心的振动.细格子的包装纸形成一团淡淡的紫雾,让那
 样洁净
 的白和清新的绿看来如此的不真实.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冲上了眼睛,那简
 约
 的花束每一点都击中了我心底最薄弱的地方.感觉到他的用心,我思绪复杂地接过那
 束花,
 喜欢盖过了惊讶,对于这样每个细节都锁着他的爱的礼物我无法拒绝,不仅是花,也
 是人.
 回去以后,我花了很长董事会盯着那花束,也许我喜欢白玫瑰不是什么秘密,却
 没有
 人知道它之于我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以后的日子他会不定时地送我一些花,有的是为了冷战后的和解,有的是为了
 纪念,
 有的是为了节日,有的仅仅是为了他觉得我会喜欢.
 很喜欢他送我一大捧一大捧小朵的花,比如雏菊,比如勿忘我,比如洋桔梗.我
 说我喜
 欢一大捧花在我怀里盛放的耀眼,他说他喜欢看我抱着那么多美丽的花时脸上的灿
 烂.原
 来我们是各有所好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品味一致.
 小朵的花要一大束才好看,之于红色的玫瑰就要少才有味道了.他送的白玫瑰
 都是细
 格子淡紫色的包装纸包着,九支;小朵花都是没有任何包装的一大束;而红玫瑰从来
 都是用
 旧英文报纸简单地包裹着,最多的一次也就11朵.
 喜欢他用英文旧报纸包的红玫瑰,很粗糙,却洗去了花本身俗艳的味道.每次收
 到这
 样的礼物我们都会躲去日语系外面的林子里,然后学日语的他就会告诉我一个报纸
 上的英
 文故事.我笑他这是一举两得,还拐到一个老师教他英文,他看着我:"我能终身拥有
 这个老
 师吗?"我定定地看着他,笑凝固在嘴角,然后又飞快地扬起脸:"那当然,没听过一日
 为师,
 终身为父吗?"然后扯开话题,左顾右盼,不去看看他眼里的失望.
 小O,不要怪我,我害怕说以后,害怕承诺,害怕永远.言语和承诺都像花的生命
 ,只能
 拥有盛放时的灿烂,却逃脱不了凋零成泥的命运.在生命里第一朵玫瑰成灰的时候我
 就知
 道了这点,从此害怕誓言.
 如果爱注定重复花的生命,那么我一定不要看着它枯萎.零落成泥碾作尘,还有
 香如
 故,那是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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