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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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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称斤卖,是云南十八怪中一怪,四季如春的云南,鲜花四时竟研,称斤卖花说明 数量之多,其实已不足为奇。这几年,花农们利用先进的大棚技术,即便是难得一现的奇 花也会随愿而开。在这片花的红土地上,鲜花不仅是观赏的植物,而且还是餐桌上时兴的 菜肴,几乎每一种可食 之花都与一种种菜谱联系着。
在我的记忆中,傣族是一个以花为荣的民族。小卜哨眼里,一朵鲜花的价值胜过一枚 钻戒,一片落英也会惹起她们善良心池中随阵涟漪。傣家人开的餐馆,十有八九的菜谱中 都会有花的影子,一道道花菜又都冠着非常好听的菜名,“猪血玛脑”中有红山茶的花瓣 ,“天女下凡”中掺杂 着棠梨花的芳踪,人间仙宫里不乏幽兰含苞待放的花蕊。就在美丽富饶的橄榔坝,我有幸 于今年4月成为一户普通的傣家人的客人,在干栏式的竹屋里享用了一顿鲜花席,享受到 傣家人独具风味的食花文化。传统的傣家菜多以酸辣著称,吃法上讲究凉拌为主,铺以绿 佐料,但傣家人的花菜 ,讲求的是自然风味,色香俱全,偏重于菜的外观色泽。因此,当我围住丰富的花菜,仿 佛面对浓缩了的春天花园,红的似血,白的如玉,黄的呈金,蓝的如钻石,几乎所有的颜 色都在竹蔑编制的餐桌上集合了。菜谱中有木棉花炒酱豆米,有小百花酸腌菜汤,有凉拌 棠梨花,有辣酱凉拌生 食大白花,有水煮芭蕉花,有山菜花糯米米粥,有鸡蛋炖仙人掌花,还有些花菜叫不出名 字。
面对满边满岸的花菜,真是有些不忍心下手,这是我见过的各种宴席中最为独特而华 丽的宴席了。在都市的宴席上,各种高档的菜系中不乏花花绿绿的制品,可那不是自然的 东西,当你对一朵“鲜花”下手,结果挟到一定是鸭肉鱼肉,你对一片“绿叶”发动“进 攻”,败下阵的是面粉 。傣家花菜严格控制各类添加剂,吃起来爽口,看着舒心。主人岩罕边吃边介绍,当他介 绍到鸡蛋炖仙人掌花时说:“这道菜还是治疗脱肛的良药哩”,同行的诗人智红马上说: “不怕脱肛,就伯胃下垂,你家的花菜让我们吃得太饱了”,说得大家哗哗大笑。
在云南红土高原上跑多了,就知道食花不是哪个民族的“专利”。二十六个民族兄弟 都有关于花的菜谱,他们爱花,好象觉得非要把花吃进肚才能表达内心的爱。澜沧江畔生 活的拉诂族也是一个以花为生的民族,花不仅是菜中佳肴,还是他们生命的象征。吃花的 历史很长,几乎贯穿于 他们整个历史发展时期。苗族踩花山,其实是采花山,有歌唱道“采得百花配成菜,招待 未来的太太”,可见花菜的地位与尊贵。纳西族以为开白花的植物对人类都是滋补品。花 菜既是菜也是良药,山菜花不凉血之功效,是治吐血肠风的良药;蜜蒙花有被动风明目功 效;绿苞山姜是暖胃健 脾的单方。翻开一部中草药图谱,开花的就占了一半以上,而这一半以上的花朵又经常出 现在云南各民族的饭碗中,丰富着红土高原饮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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